看完他的作品,也許你會認為沃克既然是一個想象力天馬行空的攝影師,平時的穿著打扮可能也比較“藝術”,至少肯定很“時尚”。但事實上,沃克身材削瘦,深色的頭和胡子修剪得很整齊。打扮也并不那么時尚,當然,也不奇怪。平時可能就是一件黑色T恤加短褲,腳上踩著一雙耐克。
有人甚至會以為他可能曾經歷了一個混亂甚至有點精神錯亂的童年,但他的童年其實美得就像一首田園詩。
沃克出生在英國薩里郡的吉爾福德,父母在他和弟弟年齡還很小的時候就搬去了很偏僻的鄉(xiāng)下。他們整個夏天都在籬笆旁爬來爬去,興起時會去樹林里蓋樹屋,還會試著給山谷間汨汨的小河筑一道堤壩,這樣他們就可以在里面游泳了。
在野外長大并不意味著他比別人有著更好的成長環(huán)境,但他后來意識到,從小可以無拘無束地四處奔跑,自由地去做每一個充滿童趣的小孩想做的事情,這給了他很多靈感和啟發(fā),讓他得以在現在的工作中借鑒。
當他和弟弟懶得出去“撒野”的時候,他就會待在家里畫畫。無論是漫畫還是卡通人物,這種創(chuàng)作是比較夸張和極端的。所以他要么會畫一個非常高的人,有著非常長的頭發(fā);要么就是非常白的或者非常黑的人,甚至是非常粉或者非常綠的人,這種手法他至今還在沿用。
沃克還是少有的不會把照片發(fā)到ins上的攝影師。他不喜歡人們過多地關注技術,因為技術會無情而迫切地把人們帶離現實。這種軟件讓所有圖片都變成相同大小,千篇一律的尺寸讓一切都表現得很“線性化”。
對他來說,看到Wolfgang Tillmans(攝影師)的一副巨幅畫被釘在美術館墻上是件讓人很開心的事,他也喜歡國家肖像畫廊里掛著的那副20世紀30年代由攝影師Cecil Beaton拍攝的小小作品。而ins做不到這一點。
沃克的攝影理念曾在2009年的時候出現過一次轉機。
當時《Vogue》雜志邀請沃克為設計師亞歷山大·麥昆(Alexander McQueen)拍照。當時正是沃克攝影事業(yè)的上升期:剛剛在設計博物館(Design Museum)舉辦了自己的第一個大型個展,最近還獲得了紐約國際攝影中心(International Centre of Photography)頒發(fā)的“無限大獎”(Infinity Award)。
為了麥昆的這次拍攝,他找來了一個原本打算給麥昆戴的頭骨,還請了布景設計師安迪希爾曼(Andy Hillman)給骨頭做領結。
但最后麥昆并不愿意戴這個領結,也不想按照沃克想的那樣把頭骨戴在頭上。當時場面就有些尷尬。
就在這時候,麥昆自己主動把一根煙塞進了頭骨,而這個頭骨就放在他面前的桌上,然后他又為自己點了一根煙。這張照片后來成為了沃克最著名的作品之一,也是麥昆的標志性作品。
亞歷山大·麥昆(Alexander McQueen)
經過這次經歷,沃克發(fā)現是由麥昆控制了自己的坐姿和道具的設定,他意識到拍攝對象才是應該在拍攝過程中占據指導地位的人。
所以沃克從來不會對別人說類似:站在這里,對著燈光,擺出怎樣的姿勢……這種話。他非常尊重和他共事的人所具備的創(chuàng)造力,因為他希望拍攝對象能夠真正成為照片的“擁有者”,也能真正存在于照片里,享受這個過程。
對于人們所訝異的,他所擁有的那些天馬行空夢境般的靈感。沃克說,其實他也沒有什么獨特的來源,僅僅來自于任何人都能去的地方、都會做的事情。
他看電視、閱讀、看《國家地理》、報紙……去電影院,看法斯賓德的電影,看商業(yè)電影……去看紀實攝影,又或者時尚攝影展覽……等等。
他接觸了這些人人都能接觸到的東西,然后把它們“攪拌”在一起,僅此而已。
由于沃克在攝影領域獨特的自我風格和超凡成就,英國僅次于大英博物館的第二大博物館——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(簡稱V&A)早在2016年就提出想要給沃克辦一個回顧自己時尚界攝影生涯的展覽,同時也包括一些新的、攝影師特別委托的作品。經過了三年的籌備工作,這個想法已于今年由V&A和沃克接洽落地。
誠然,對于一名攝影師而言,這是一個巨大的榮譽。但對博物館來說,這或許也是一場巨大的賭博。正如攝影策展人蘇珊娜布朗(Susanna Brown)在發(fā)布會上說的那樣,“V&A博物館很少向這么年輕的攝影師舉辦如此規(guī)模的展覽”。
但蒂姆·沃克在過去25年里取得的巨大成就,和眾多打動人心的作品完全值得這次嘗試。此外,他還有一些特定的作品將永久收藏在V&A博物館和英國國家肖像館。
沃克曾說,“我不是藝術家,只是一個攝影師”。但無論他將自己的身份定義成藝術家,還是攝影師,抑或是造夢師,在人們眼中,他都已經把自己的工作或愛好做得十分出色,其充滿創(chuàng)造力的作品也給人們帶來了實實在在夢境般浪漫的感受。